巖背村不是以“石”命名,而以“巖”命名,宗譜上也稱“巖上”。其實,她既在石頭之上,又在瀑布之上。而之所以以“巖”命名,是因為“巖”的名氣遠在“瀑”之上。巖背的“巖”,名曰“百丈巖”。其形猶如雄獅,高踞村口,威猛異常。巖頂有水飄然而下,秀美自不必說,只是不能長年不涸,倒是巖腳飛瀑更為可觀。巖腳又何來飛瀑呢?這也不必奇怪,因為是兩條水流。巖腳水流是鞠溪主流,比巖頂水流流程要長,流量要足。那是從大山深處而來,經(jīng)過巖背村時,在中間亮亮地一劃,還將幾座石拱橋也連接起來了。然而來到百丈巖前,卻遇上了滿澗石頭。于是便一會兒披巖成簾,一會兒跌水成潭。就這樣七旋八轉(zhuǎn),在一個叫石門檻的地方,突然來一個跌水。這跌水大約只有10來米光景。不必說,這樣的瀑布尋常得很。然而以下一段山澗,大約總有二三十米吧?卻是以全石為底,而且一律作45度傾斜,那真是油光溜滑的,任大小石頭都擱不住。于是便澗水飛瀉,滿澗白雪。即使是枯水時節(jié),仍然是長長的一條白練。巖澗一側(cè)是茂密的樹林,有古道從林間蜿蜒而上。這就是普通嶺古道,村人稱為“巖前嶺”。早在唐代初年,就有智威和尚踏著石級去了天臺。他是嶺腳金竹村人,顯然,此地風光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以至于多年以后,成為佛教天臺宗六祖的他,還“飛錫五百里”,重來此地考察建寺基址。不過,他終究是“六祖”了,不再是只身打坐念佛的和尚,肩負著弘揚天臺宗的使命,所以就嫌地方過于狹窄,不得已改而在石龍山建造法華寺,也就是后來的惠明寺。比較起來,宋代的朱熹便自不同,他畢竟是做學問的,雖然當時與臺州知府唐仲友打官司,數(shù)度在普通嶺上匆匆而行,但是最終還是坐得下來——百丈巖頂有座小廟,可以稱得上是瀑上廟,供奉的就是這位老先生,人稱“朱相公”,他可是巖背村人的保護神呢!說起朱相公,自然就要說巖背村劉金氏始祖,他可是一邊踩著普通嶺石級,一邊看著百丈巖飛瀑而來的。那是南宋初年的事。他姓劉,原居仙都下洋,本想前往臺州做事,不想因為貪看風景,卻將趕路時間給耽誤了。于是便在巖背村住了下來,而且做了巖背人的女婿。巖背人姓金,祖先從仙居而來。不必說,其后劉金氏子孫發(fā)達,只是對朱熹卻也不曾相識。然而有一年,天遇大旱,村人前往仙居徐山殿求雨。這徐山殿,供奉的是“朱相公”,也就是朱熹。當年,朱熹任官儒學提舉,兼管對官員的督察和民間的賑災之事,因而百姓多有感念。且說當日,村人迎了“朱相公”的香火一路而來,而烏云也就尾隨而至,旋即大雨滂沱,旱情很快得到解除。于是,村人又是演戲,又是疊羅漢。但是幾天以后,當歡送朱相公回府時,這位老先生卻不肯走了:小小一個香案,連八抬大轎還抬不動。于是請求降神指示,卻說是看上百丈巖風光了,其情形與普陀山的不肯去觀音院頗為相似。直到今天,村人每年都還要為朱相公舉辦農(nóng)歷“六月六”廟會呢!至于巖背村的其他情形,在此也不必細述?傊宀淮,100多戶人家,屋是石屋,樹是古樹,田是梯田,還有普通嶺古道。古道舊為擔鹽古道,與蒼嶺古道齊名,如今至仙居鄭橋,20來里路段依然保持完好。離村不遠的嶺顛有“石子堆”,那是在云端之上,地處縉云、仙居兩縣交界。石子有兩堆,分置兩縣一側(cè),大者如拳,小者如栗。相傳行人置石于此,可保諸事如意。為此,筆者曾作句云:山自霧0,水從天上來。盆田望空疊,曲路通天臺。金雞啼昏曉,野花繞宅開。遠客懷石子,投向哪一堆?
交通:巖背——壺鎮(zhèn)有定時班車